2017年3月去了一趟香港,從廣州往返,搭乘動車一天來回,主要的任務是去銀行辦事。這篇小文,記錄了當時自己對香港的印象和粗淺的看法。
過去有近百年的時間,香港被公認是前進大陸的轉運站,亞洲面向中國的金融貿易中心。爾後當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(2001年),逐步對外開放,參與國際市場,上海崛起了,深圳、廣州也得以更多地與外國直接聯繫,香港似乎就可以被略過,地位顯得沒那麼重要。
在九七回歸後的過渡期,曾有一段時間,香港憑藉著特區的地位,吸引來自大陸的龐大資金前往停泊。不少中國居民積極尋求在香港取得居留證,並且也曾有好幾年的時間,香港成為中國民眾前往外地旅遊的首選地,一下子人潮絡繹不絕,推升了香港的經濟。
不過,香港人似乎對於回歸後的身份認同一直懷著質疑,引發了政治與社會上的屢屢衝突。過去兩年,由中國前往香港的遊客驟然減少,中國民眾對香港的好奇心以及熱情,在數波衝突之後竟急速降溫。這中間不乏政策的操控吧,但兩地人民的情感裂痕和觀念差異,也是確實加深和凸顯了。
嚴格說起來,香港市況變差,中國遊客減少並非主因(因此不應以為把遊客吸引回來就能再造香港的繁榮),而主要是整個亞洲經濟環境、政治環境的變化使然。前兩年,李嘉誠把企業的註冊地從香港轉移到外國,其實就是個很好的預示。只是在那當時他絕不會明講是不看好香港的經商環境(例如稅制對企業比較不利、政治環境日趨不可預料,或是香港已失去昔日經貿中心的重要性),而是給了個溫和又冠冕堂皇的理由。媒體雖然可以猜測出他的決策意圖,倒也不願往殘酷的真相做過多的挖掘,畢竟引發香港社會的不安,對誰都沒好處。
一個曾經繁華絢麗、笑傲華人世界的地方,如今依然有著某種光環存在,就好似《紅樓夢》裡的賈府,即便已經步入衰敗沒落,那大宅門的風範還是在的。然而,如果衰敗的趨勢不變,沒落的命運又怎麼能夠避免得了?歷史的偶然和巧合,將香港這個蕞爾之島、昔日貧瘠不毛的小漁村,轉變為英國殖民治下一個璀璨的商業之都,輝煌了一百年,對這個地方來說已經是一種奇蹟。但我們又怎麼能夠期待這個奇蹟得以延續下去呢?
竊以為,香港若想重新出發,必須思考「差異化」,也就是,如何凸顯自己有別於中國、日本、台灣、新加坡的獨特優勢,如何在亞洲國家競相爭取經濟成長、爭取成為亞洲經貿中心的情況下,保有自己的不敗之地?
首先,對於香港的金融環境,我還是保有期待的。它是相對於中國、台灣來說,金融環境較開放的地區。或許它可以藉此維持一大優勢。
香港的英語環境,也是相對於中國和台灣來說,比較突出的。我認為香港還是可以設法成為中西交流的匯聚之地。這種兼容中西文化的氛圍,使它有別於中國的任何城市。何不設法將此差距拉大,讓對手不容易追趕?
「民主」不是香港的特色,但或許「自由」可以是。政治上香港能夠爭取的空間有限,但是再怎麼說它就是一個「特別行政區」,利用這個身份,有沒有可能騰挪出比別人多的自由發展空間?
無論如何,期盼香港能夠再次回歸於繁榮。亞洲如果少了香港的閃亮,絕對是寂寞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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